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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王後失蹤(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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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王後失蹤 (2)

開眼,一縷橘紅的殘陽照在她的臉上。柔柔暖暖的感覺令她的心一點一滴的蘇醒。全身似乎像被掏空了似的,沒有什麽知覺,只有一種鈍鈍的痛,一下一下的叩擊著她的心。

她動作遲緩的扶著大樹站起身,看著一身的腳印和傷痕,嘴角露出一絲苦笑。這裏有住房,有住房就有人。有人就會有危險。天就快黑了,她得先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再說。

胡麗抱著肩,瑟縮的沿著墻根走在無人的巷子裏。偶爾迎面過來一兩個或走路或騎車的人,都會淡漠的瞅一眼她披散在肩頭的銀發。也有一些膽大的年輕人會借故從她身邊擦肩而過。但胡麗都會抱著被撞疼的肩,更用力的低下頭,讓一頭銀發遮住她絕美的容顏和一雙異於常人的銀眸。

天色終於暗了下來,熾白的路燈和街邊閃爍的華燈交錯閃爍在一起,五顏六色的七彩霓虹把整個武陵市渲染得妖艷而熱情。

站在樹蔭下。擡頭看著對面熟悉的高樓,胡麗的心一陣恍惚。如此熟悉的地方,卻帶給她如此陌生的感覺。曾經夢回縈繞的家鄉近在咫心,心卻在天涯之外。明明是生命中的所有,如今卻恍如隔世。

不知不覺間。一股熱淚盈滿了雙眸,順著臉頰緩緩滴落。心尖上的那抹酸楚與靈魂深處的那種悲涼令胡麗的胸口一陣窒息般的難受,刀絞般的疼痛再次襲來,一陣一陣的抽痛欲將她的靈魂與*生生剝離、撕碎。

“唔!”一聲痛苦的低吟,胡麗彎下腰身,扶著樹的手不住的顫抖,指尖深深的刺進樹桿,她的身體搖搖欲墜,可潛意識裏卻苦苦掙紮在夢與醒之間。她好想就這樣睡過去,睡到地老天荒,睡到日月無光,可是她卻想再看一眼媽媽,再看一眼銀夜,就一眼。

媽媽,媽媽,銀夜,為什麽我找不到你們,你們在哪裏?銀夜,我快要撐不住了,快出來讓我最後再看你一眼,銀夜,銀夜……。

盤踞在腦海裏的那個身影越來越遠,胡麗無力的伸出手,竭力想抓住最後的牽絆。

“小姐,小姐,胡小姐,你醒醒!”季凱一手握住胡麗伸出來的手,一手摟著她的肩,焦急的喊著。他沒想到會在這裏再次碰到她,白天發生的那一幕在他的心裏還是一個揮之不去的遺憾,卻沒想到這麽快就讓他碰到了她。只是,她的情況好像越來越差,意識也好像越來越弱。

這個女孩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如此清麗絕美的一張臉,他真的好想探索她所有的秘密。

“胡小姐,胡小姐,你快醒醒呀,你到底怎麽了?”季凱用力搖晃著胡麗的肩膀,試圖把她從沈睡中喚醒。

溫和清朗的聲音很快把胡麗游蕩的思緒喚了回來,她悠悠睜開眼,看著眼前模糊的身影,呢喃道:“銀夜,銀夜,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胡小姐,醒醒,你病的很嚴重,我送你去醫院好不好?”

醫院?胡麗猛的一顫,倏的睜開眼,眸光中的迷惑一閃即逝,換上一層清冷的薄霧。定定的看著面前的男子,直到視線慢慢集中在那張年輕的臉上。

“你是……季先生?”胡麗微弱的說著,輕輕推開季凱的攙扶,疲倦的靠在樹上。

“是啊,我是季凱,真巧,想不到會在這裏遇到你。對了,武陵大學你找到了嗎?你怎麽還沒有去醫院?你都病成這樣了,怎麽也沒人照顧你?難道你還沒有找到武陵大學?武大就在這附近,我帶你去!”季凱激動的說著,伸手拉住了胡麗的手。她的手好涼,季凱的眼裏充滿了絲絲柔柔的憐惜。

“季……先生,謝謝你的好意,我沒事,不用去醫院。我在這裏等我的朋友,你回去吧!”胡麗輕輕抽回手,深吸一口氣,盡量保持身體的平穩。她不能讓季凱看出她的異常。

“胡小姐,你……。”季凱被胡麗臉上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神情傷到了,他不解的看著胡麗。這個女人明明脆弱得像一張白紙,卻偏偏要故作寒冰般的鋼鐵之軀。

“季先生,你快走吧,若是讓我朋友看到我和你在一起,他會誤會的!”胡麗的話更加冷漠了,甚至帶著一絲不耐煩。

季凱怔了怔,悶悶的說道:“我不走,你明明隨時都要暈倒的樣子,如果我走了他還不來,你會很危險的!”

胡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用盡全身的力氣提起一口靈氣,忍著心頭的巨痛,她咬牙道:“季先生,不好意思,我還有事,我先走了!”不等季凱說話,她慢慢的轉過身,一步一步往黑暗中走去。堅持住,胡麗,一定要堅持住,你不能倒下,絕不能!

季凱緊跟著走了兩步,張了張嘴,最終卻停下腳步,將所有湧到嘴邊的話都咽了下去。她的身影看上去那麽纖弱,腳步那麽無力,可是她周身散發出來的那種決然的信念卻是那樣強烈,讓他無法再往前邁出一步。

他呆呆的站在那裏,看著她步履蹣跚的往前挪動著腳步,路燈將她的身影拉得又細又長,斜斜的立在月光下,纖薄得像風中搖曳的枝葉。他的目光癡迷的粘著她的身影,目送著她步入那片靜謐的黑暗中。

很短的一段路,她卻走了許久,像一個世紀那樣長。

季凱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收回目光,頹然的靠在樹上,心裏閃過一絲莫名的煩躁。

“就是這裏,剛才看到應該在這裏的,現在怎麽又沒了?”司空昱失魂落魄的繞著大樹轉了兩圈,焦急的望著塔羅。

季凱看著站在大樹旁負手而立的塔羅和一臉神色焦灼的司空昱,他的眼裏閃過一絲驚艷,世間怎麽會有如此風采出眾的男人!

看到這兩個姿態超塵脫俗的大男人,想到剛才那個女人絕美的容顏,他的心突然繃緊,語氣酸酸的說道“你們怎麽才來,她等不及走啦!”

塔羅楞了楞,疑惑的看著季凱。一個年輕人,臉上的熱情和隱隱的失落還沒有退去,現在卻突然多了一絲妒意。

“你說什麽?誰?”司空昱吶吶的問道。

“還能有誰,當然是胡小姐啦!她都病成那樣了,你們還讓她一個人在外面走。知不知道我剛才在樹下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昏迷啦!”

“把你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誰病了?哪個胡小姐?長什麽樣子?”塔羅突然閃到季凱面前,伸手拉住他的衣領,眸光中閃著濃濃的森冷。

“你、你……咳咳,那個胡小姐……很美,咳咳,頭發是銀色的,穿著……!”

“她在哪兒,快說!”司空昱白影一閃,晃到季凱面前寒著臉問道。

季凱困難的吐了吐舌頭,用手指了指胡麗消失的地方,從喉嚨裏擠出幾個字:“那邊,剛走……!”

“快走!”塔羅手一松,季凱跌坐在地上,心有餘悸的護著脖子大口喘氣。待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一黑一白兩個身影已經憑空消失不見,若不是脖子上的酸痛感,他真懷疑剛才是不是做了一個夢。

225失而覆得

“長老,祈南護法,你們可回來了!王後呢,有沒有王後的消息?”煙兒滿懷希翼的迎上去,看到南宮眼中的郁色時,失望的低下了頭。

“塔羅和司空昱還沒有回來嗎?”南宮傑驚訝的問道。他們說好晚上回別墅再細作打算的。

“沒有呀,你們不是一塊兒出去的嗎?”煙兒詫異的問。

銀梟眸光微斂,沈聲道:“他們這麽晚了還不回來,也許,他們已經有了胡麗的下落!”

“那還等什麽,我們再出去找他們,也許他們已經找到了小胡麗!”南宮傑興奮的說道。

銀梟點點頭,轉身就走。

“等一下,長老,護法,讓我和小七一塊兒去吧!”煙兒巴巴的望著銀梟,臉上卻是堅定不移的神情。

“走吧!”

三人,一鳥,如魅影般的在夜空中急速行走。

五個人一只鳥很快便聚在了一起,但問到胡麗的消息,卻一個比一個的臉色更加難看。

“怎麽,你們也沒有找到一丁點兒線索?”南宮傑失望的問道。

“不,護法,我們找到了,有一個男人,他說王後往這邊來了,可是我和相師把這附近所有的地方都找了個遍,還是沒有找到王後。而且,她的靈氣現在已經完全感應不到了!”司空昱垂著頭,臉上懊惱的神色令人不忍再看。

“她在這裏出現過?她真的在這裏出現過?”煙兒驚喜的拉著司空昱的衣袖,臉上已是淚痕滿面。

“小胡麗現在可能很不好,如果再找不到她的話,我擔心她會出事!”塔羅的話猶如一記寒霜打在了眾人的臉上,煙兒的小臉更是一片煞白。

“王後她怎麽了?她中了魔影陣的毒還沒有好嗎?嗚嗚,王後,你不能有事。你不能丟下我和小七不管啊,小七……,咦。小七呢?”煙兒抹著臉上的淚,回頭望著空寂的夜色。腦子裏瞬間迷糊了。

眾人回頭一看,小七果然沒了蹤影。

“搞什麽,這麽大的一只鳥,怎麽說沒了就沒了?小七,你給我滾回來!”南宮傑氣得兩眼發直,在這個節骨眼上這只笨鳥居然跟他們玩失蹤!

“大家分頭找,趕快找到七翎羽!這麽大的一只鳥。不但會嚇到人,還會引起騷亂的!”銀梟蹙著眉,眉眼裏的憂慮之色郁發濃重了。

眾人立刻散開來,朝各個暗處尋去。

塔羅幽暗的眸子在黑夜中掃過。朝一片黑暗的墻角走去。這裏是一排斷坦殘壁,附近沒有什麽人跡,也沒有路燈,卻有兩排粗大的梧桐樹,在黑夜中將兩條道路遮得密不透光。

墻角處隱隱有聲音傳來。“篤篤”的聲音在夜空中顯得格外清晰。

“小七,出來!”塔羅瞇著眼,雙手環胸看著暗處。雖然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但七翎羽那光彩奪目的彩羽在塔羅的眼中卻非常亮眼。只見這鳥貨撅著肥腚悶著頭在一片黑暗中很努力的啄著什麽,聽見塔羅的聲音不但不出來。反而啄得更起勁了。

“篤篤篤”的聲音很快把其餘四個人都引了過來。

“小七,你再不出來當心我拔光你尾巴上的毛!”塔羅很有煩性的把胡麗常掛在嘴邊的話搬了出來。果然,這鳥貨很識相的鉆了出來,拍騰著翅膀晃到塔羅面前,用力在他的屁股上拍了拍,又鉆進了黑暗中。

塔羅一臉陰黑的望著黑暗中的小七,突然,他神色倏變,手指一彈,一團耀眼的銀光從他的指尖射出,照在對面的斷墻上。

墻邊有一個綠色的圓形垃圾桶,垃圾桶口朝下倒放在地上,小七拼命用嘴啄的正是這只垃圾桶的邊沿。

似乎心有靈犀,眾人皆屏住呼吸圍住了垃圾桶。

夜空很靜,靜得能夠清晰的聽到彼此紊亂的心跳聲。

塔羅緩緩伸出手停在垃圾桶的上方,他神色覆雜的看著桶頂,突然一揮手,垃圾桶直直飛了出去,所有人的視線都停留在桶口下。

一個纖弱的身影蜷縮成一團,小小的,如同一個被遺棄的嬰兒。月光灑在她的身上,像一朵綻放的清蓮。而此刻的這朵清蓮卻不再芬芳典雅,卻似被洪水摧殘過一般,剎那失芳華。

“小胡麗……!”塔羅輕柔的抱起胡麗,將她緊緊摟在懷中,如失而覆得的至寶。

“王後……!”煙兒掩著嘴輕喚一聲,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塔羅愛憐的撥開胡麗額前淩亂的碎發,月光將她羸弱的小臉照得更加蒼白。

“天啦,她怎麽成這樣了?這才過了兩天,她、她怎麽瘦成這樣?”司空昱喃喃的說著,雙目執著的纏著那張楚楚動人的小臉,他的心如刀割般疼痛。

“我先給她服兩粒丹藥,我們馬上回別墅,小胡麗現在非常虛弱,需要靈力來支持體力!”南宮傑將早已準備好的丹藥給胡麗餵了兩粒,一團耀眼的銀光閃過,眾人消失不見。

回到別墅,塔羅與銀夜一前一後,將體內的靈力逼進了胡麗的體內。

一股暖暖的熱流瞬間填滿了胡麗的四肢百骸,錐心刺骨般的疼痛似乎又淡了,她又活過來了嗎?因為放不下銀夜而遲遲不願意陷入那片無盡的黑暗之中嗎?

好溫暖,好熟悉的感覺,是銀夜嗎?他終於出來讓我見他最後一眼了嗎?胡麗嘴角微微上揚,胸口突然一痛,她軟軟的倒在了塔羅的懷中。

“她怎麽樣了?”南宮傑焦急的問道。

銀梟收回手緩緩站起身,他的面色微白,從來不曾見過的神色卻在他的臉上揮之不散。

“銀、銀夜……我、我終於等到你了……,好痛……我好痛,我、我真的……撐不住了,對不起……!”胡麗緊閉著雙眸虛弱的扯出一抹微笑,指尖在碰到塔羅的臉以後,無力的垂了下來。

南宮傑慌亂的抓住胡麗的手,他的手顫抖得厲害,胡麗的手腕幾次從他手中滑落。

“我、我……,我搭不到她的脈,怎麽辦,怎麽辦……?”南宮傑失控的喊著,額上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滴落下來,滴在胡麗纖瘦的手上,泛著淡淡的光彩。

“南宮,你不能失去理智,不能有半點心神不寧,小胡麗還需要你幫她醫治,你看著她的臉,用心的幫她診治!”塔羅凝視著南宮傑面無人色的臉,一字一句的說道。

“先別說這麽多了,馬上回雲霄殿!小胡麗撐到現在是為了等狐王,我們先把她送到狐王身邊再說!”銀梟冷靜的說道。

眾人點點頭,臉上一片哀婉。

看到塔羅抱著胡麗出現在眼前的那一瞬間,銀夜久久凝視著那張瘦弱得不成樣子的小臉,他的心一陣陣抽痛。兩個漫漫長夜的等待中,兩次半夢半醒之間心口的疼痛,都敵不過此刻心尖上這種被碾碎的痛楚。

他緩步上前,伸手輕柔的接過胡麗,小心翼翼的抱著她步入寢宮,細心的扶她躺在床上,為她蓋好錦被,這才拉著她的手,百般愛憐的嘆了一口氣。這世間還有什麽比得上失而覆得的喜悅呢?

“狐王,王後現在的情況很糟糕,她在人間的這兩天不知遭受著怎樣的折磨,我們找到她的時候,她幾乎……!”司空昱說不下去了,俊美的臉上掩不盡疲倦與哀愁。

銀夜神色凜然的看著胡麗蒼白如雪的臉,面無表情的說道:“南宮,本王不管王後在魔靈宮或是在人間受到了怎樣的折磨,現在小胡麗回到了本王身邊,本王要你竭盡全力治愈王後,不惜任何代價!”

“是!”南宮傑沈聲答道。他已經緩過了神,明白自己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他命人取來了各種功效中最好的丹藥,也取來了那珠萬年人參,甚至讓塔羅、銀梟和狐王都做好了為王後輸送靈氣的準備。一切準備就緒後,南宮傑開始為胡麗把脈。

隨著南宮傑臉上越來越陰郁的神色,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急匆匆趕過來的西莫、東雲和北歸也神色凜然的看著床上的小兒心,滿目的揪心。

“如何?”銀夜面無表情的問道。

南宮傑沒有說話,伸手輕輕按向胡麗的頸窩。

床上的人兒眉頭突然緊蹙,翻身縮成一團,額上纖細的青筋全部現了出來,汗水如雨水一般滾滾而下。

“唔……!”痛苦的低吟和壓抑的喘息,像利刃一般割著眾人的心。煙兒第一個捂著嘴跑了出去,抱著大殿外的柱子失聲痛哭。七翎羽也跟著晃了出去,聲聲低鳴。

“南宮,可有止痛的丹藥,小胡麗她好痛!”銀夜緊緊握著胡麗一陣陣痙攣的手,他的面色灰白,心口也跟著一陣陣的抽痛。等待了兩天,他知道這種抽痛的感覺有多痛、有多苦。原來愛人之間的疼痛是可以傳染的,原來他深愛的人這兩天經歷了這般生不如死的折磨,原來他這兩天所受的痛遠不及她的一分。

南宮轉身從藥霜中取出一只寶塔琉璃瓶,倒了一粒小小的藥丸放入胡麗的口中,緩緩說道:“這藥只怕也止不了多少疼痛!”

銀夜心痛不已的用衣袖為胡麗擦去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喃喃道:“小胡麗,若你有十分痛苦,也讓我幫你承受五分吧!”

226巫族蠱毒

胡麗慢慢安靜了下來,她緩緩睜開眼,迎上銀夜熱烈、深情而又充滿憐惜的眼眸。用力眨了眨沈重的雙眼,她的手指動了動,慢慢勾住銀夜溫暖的大手,柔柔一笑,虛弱的說道:“我沒有做夢對不對?我真的見到你了,真的回到你身邊了對不對?”

銀夜忍著心口的酸澀,俯身湊近胡麗的耳邊,柔聲說道:“小胡麗,你沒有做夢,他們找到了你,把你帶回了雲霄殿,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身邊了。你現在身子很弱,不要多說話,好好休息,我會一直陪著你!”

胡麗急急的擡起頭,喘著氣說道:“不,我不能睡,睡著了就再也見不到你了!我不怕痛,只要能看到你,我真的不怕痛,我不能睡,不能睡!”

“小胡麗,你到底怎麽了,為何會痛成這樣!”銀夜心痛的捧起胡麗精致而蒼白的小臉,眸色中的哀痛令人心酸。

“我、我中了紅焰的蠱毒,生生不息生死蠱的毒……。”胡麗淡淡的說著,把頭埋在銀夜的手上,貪戀的摩娑著他手中的溫度。

“什麽?”南宮傑一個站立不穩,重重的倚在桌上,撞倒了滿桌的藥箱。大驚失色的還有塔羅,他臉上的驚駭不亞於南宮傑,俊逸的臉上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察覺到兩人的異常,銀夜的眸光瞬時一緊,隨即暖聲笑道:“小胡麗,聽我的話,好好睡一覺,養好了精神你才有力量抵抗疼痛。南宮已經餵你服了止痛的丹藥。我再幫你封住周身的穴位,你就安心的睡一覺吧。你放心,有我在,我絕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胡麗依戀的看著銀夜溫情款款的眸子,扯了扯迷離的雙眼,終於沈沈睡去。

吩咐煙兒守在胡麗的床邊,眾人退出內室,聚在大殿上。

“告訴本王。何謂生生不息生死蠱,如何解毒!”銀夜沈著臉直奔主題。

南宮傑一陣恍惚,半響才囈語道:“生死蠱,生死蠱惑,活著的疼痛不如一死的痛快,中毒之人會時時刻刻分分秒秒遭受抽筋挫骨般的疼痛,不死不休!”

“這是源於巫族的傳言。傳言甚至比這個更為驚恐。我以為異界不會有這樣的蠱毒,卻不想這是真的,小胡麗真的中了巫族的蠱毒!”想到這兩天她遭受的痛苦,塔羅眼底湧出了一股洶湧的暴戾之氣。

銀夜平靜的臉上看不出絲毫色彩,他寒著臉,沈聲說道:“既是巫族的蠱毒,那麽巫族必有人能夠解這種毒。長老。相師,你們想辦法盡快找到通往巫族的結界,本王要帶小胡麗去巫族找蠱毒的解藥。本王一刻也不願意再看到小胡麗遭受如此痛苦的折磨!”

“可是,狐族從來沒有人走進巫族,如何斷定異界真的存在巫族之說呢?”司空昱雖然不忍,但還是說出了心裏的疑惑。

銀梟緊閉的雙眸緩緩睜開,他輕嘆一聲,沈聲道:“巫族,的確存在異界之中!”

看到眾人疑惑不解的眼神,他接著說道:“也許。冥冥之中早有定數。狐王,您還記得王後常戴在身上的那串水晶項鏈嗎?那便是巫皇之淚!”

銀梟的話令大殿上的人無不震驚。銀夜凝眉思索後點頭道:“本王記得,那串項鏈是小胡麗在人間所得,她很是珍愛,時常隨身佩戴。”雖然不想承認那是淩峰送給胡麗的定情信物,但卻也不想拂了胡麗睹物思人的心意。

“那串項鏈上的水晶,其實並非一般的水晶,而是巫皇用他最為珍貴的眼淚幻化而成。歷代巫皇都用自己的眼淚去尋找下一代的繼承人。相傳這位有緣的繼承人能使巫皇的眼淚發出奇異的藍色光芒與異香。而巫皇之淚所擁有的巫術與能量卻沒有人真正的了解,除了巫皇本人以外。”

“不錯,臣有幸曾暗中目睹過王後手上巫皇之淚的風采。”北歸凝重的說道。心中卻暗思: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銀夜眸光一閃。挑眉道:“小胡麗是狐族王後,怎麽會是巫族的繼承人?簡直荒謬!”

銀梟正色道:“無論如何,王後與巫族的緣份卻是冥冥之中早已定下。巫皇若是知道王後擁有巫皇之淚,他不會見死不救。”

“哼,本王不管王後與巫族有沒有緣份,她都不可能成為巫皇的繼位人,她只可能是本王的王後,是狐族的王後!”銀夜斂著眉,言語裏怒氣漸顯。

塔羅眸色中閃過一絲疲倦,他撫著額沈聲道:“請王後作好準備,相信我們很快可以借助巫皇之淚找到通往巫族的結界。”

這一覺,胡麗睡的很沈,很安心。她的唇角一直掛著淡淡的微笑,眉宇間也沒有什麽痛楚的神色。她的臉色仍舊蒼白,但卻少了那抹青白,唇瓣中也有了淺淺的粉色。

看她睡的深沈,銀夜索性點了她的睡穴,抱著她進了藥池。

這是南宮傑和塔羅精心準備的藥池,將二人珍藏的最珍貴的藥材和花瓣都融進了池水中精心熬制出來的,散發出一陣濃濃的藥香和花香。

銀夜小心翼翼的解下胡麗身上的衣衫,散開她的發髻,抱著她滑進了池中。

她頭上的傷痕和身上的淤痕已經作了處理,經過一夜的休息已經淡了很多,但她胸口一道道被指甲抓傷的累累傷痕卻尤為觸目驚心。她該有多痛才會不顧一切的抓傷自己!

銀夜的心痛得揪成了一團,他輕柔的攬著她靠在自己的臂彎,用浴巾輕輕為她擦洗身子。水氣氤氳,春光旖旎,胡麗珍珠般潔白的肌膚在光束中閃著誘惑的光彩。然而銀夜此時卻沒有絲毫的欲念,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他握著浴巾的手上,動作是那樣輕,像呵護著世上最稀有的珍寶。

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手居然那樣靈巧,不但細心的為胡麗洗凈了身子,還幫她洗幹凈了一頭如錦緞般柔軟的秀發,甚至連貼身的衣服,他都一件件的親手為她穿好。

沐浴過的胡麗臉上閃著動人的粉色光澤,唇間是閃亮誘惑的桃色,翦水般的濃睫還沾著淡淡的水霧,如一朵出水的芙蓉,清新典雅而又嫵媚風情。

抱著她回到床上,銀夜動作輕緩的躺在她的身邊,撐著臉看著這張令他在夢中幾度癡纏的俏顏,心,一寸寸的化成了水。整整一個月了,一個月的相思,一個月的牽絆,一個月的夜不能寐,一個月的煎熬,在此刻通通化為滿滿的疼惜和愛憐。如此近距離的看著她,他竟然有一種恍若夢境般不真實的感覺。心口沒來由的一慌,他伸手摟住了她纖細的腰肢。

嗅著她如蘭的氣息,聞著發間的馨香,撫著她柔軟溫熱的肌膚,銀夜的心滿滿的全是感動,他為擁有她的每一個日日夜夜而充滿感激,尤其是經過這短暫卻又漫長的分別以後,這種感覺更加強烈。

“嗯……!”極其細微卻又沈悶的呻吟從胡麗的鼻間哼出,秀眉微鎖,唇邊的弧度漸隱,連精巧的下頜似乎也皺了起來。

“小胡麗,怎麽了?又疼了嗎?”銀夜的臉繃了起來,眉宇間的神色也凝重了。

胡麗的睫毛顫了顫,一只手緊緊抓住了胸口的衣衫,細微的汗珠從她的額頭上先爭恐後的冒了出來。

銀夜一邊拭去她額頭上的汗,一邊柔聲喚著她的名字,掌間的靈力源源不斷的逼進胡麗的體內。終於,她的眼緩緩睜開。

看到銀夜,胡麗嬌顏微展,輕聲細語道:“我看到你了,不是做夢,真的是你!”

“是我,是我,我一直陪在你身邊,再也不會放開你的手,再也不會!”銀夜眸光裏閃出一抹幽深的灼熱,低頭覆上她的唇。

“可是,我怕我……。”

“沒有可是!等你的身體好一點我們立刻就去巫族為你尋求解藥。”

“巫族?那是什麽地方?”胡麗眨著眼,把頭埋在銀夜的胸口輕聲問道。

“是一個我們從來沒有探索過的地方,是存在異界裏的另一個世界。聽聞巫族裏的人擅長以巫術控制蠱毒,你體內的蠱毒便是他們的族人所為。”

胡麗貪戀的往銀夜的懷裏蹭了蹭,呢喃道:“我的毒他們真的可以解嗎?我們可以走進那個世界嗎?他們會幫我解毒嗎?”

“會的,一定會的。相信我,你很快就會好的!”銀夜溫柔的撫著胡麗的背,輕聲說道。

胡麗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淺淺笑道:“我已經好多了,你扶我起來,我想到處看看。我想梟叔叔,想南宮,想煙兒,想司空昱,想銀火,想西莫,想東雲和北歸,還有塔羅,我想他們每一個人!”

銀夜眸光微閃,轉而柔聲笑道:“他們也很想你。是長老,相師,南宮,司空昱,煙兒,還有小七,是他們在人間找到了你,把你帶了回來。塔羅和長老在準備去巫族的事,其他人早就賴在殿外了,趕都趕不走!”

銀夜話語中淡淡的惱怒令胡麗忍不住笑了起來,蒼白的臉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

227痛並快樂

“可是,我要不要先換一身衣服,這樣不太禮貌哎!”胡麗為難的看著身上雪白的裏衣,讓她穿成這樣去見他們還真是有點難為情呢。

“不用換了,我都不介意,他們還有什麽好介意的,倒是便宜那些家夥了!”那些家夥當然是指在某種程度上對胡麗心存異念的家夥們。

銀夜抱著胡麗緩步走進大廳,胡麗看到廳中的景象時,咧著嘴笑了。一群人,坐的坐,站的站,有的靠墻,有的斜躺,有的負著手踱步,有的抱著胸沈思。一看到胡麗出來,個個眸子裏幽幽的發著光,一臉喜氣。

“王後,王後,您醒了,我是煙兒,我是煙兒呀!”煙兒臉色緋紅,跑到最前面朝胡麗搖了搖手,緊張的看著她。

胡麗撲哧一聲笑了起來,軟軟的笑道:“傻丫頭,我又沒失憶,腦子也沒壞,怎麽會不認得你?這些天苦了你了,煙兒!”看到煙兒憔悴的臉,胡麗動情的說道。

煙兒眼一紅,眸光中湧出了一層薄薄的水霧:“煙兒不苦,只要王後能平平安安的,煙兒一點兒也苦,做什麽都值得!”

胡麗眉眼彎彎的笑著,目光從人群中一個一個的看過去,殷殷切切的銀火,滿心歡喜的唐紫衣,笑瞇瞇的東雲,頻頻點頭的北歸,神色覆雜的南宮傑,眸光閃爍的西莫,淒淒哀哀的司空昱……。

“你們都在,看見你們真好!”胡麗感慨的說道。

眾人神色各異,卻都一致的沈默不語。

“你不覺得少了誰嗎。丫頭?”一個低沈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眾人回過頭,四處顧盼卻並不見人影。

胡麗好奇的瞅了瞅,疑惑的蹙起了秀眉。

“這麽快就忘了?要不要我給你長點兒記性?”陰惻惻的聲音在胡麗身邊響了起來,她神色一變,伸手下意識的護住了俏臀。

“哈哈哈,不錯,小丫頭果然長記性了!”滄嵐肆意的笑著。人卻飄到胡麗面前,興致盎然的看著她臉上不斷變幻的神色。

銀夜眼角斜斜的掠過滄嵐,看了看胡麗,危險的瞇起了眼。

“他欺負你了?”銀夜問。

“他……,他打我屁股!”胡麗小嘴一撅,洩憤的喊了一聲,雙手更用力的摟緊了銀夜的脖子。有銀夜罩著她。他總不敢當著這麽多人的面打她屁股吧?

“什麽?”銀夜高高的挑著眉,瞪著滄嵐的眸色中閃過一抹森寒。

“誤會,呵呵,這都是誤會,我這不是替你教訓一下這個不知輕重的小王後嘛!她敢不知死活的亂闖魔影陣,若是不替你教訓教訓她,還不知道會怎麽鬧騰呢!”滄嵐得意的朝銀夜擠擠眼。人已飄出老遠。

銀夜臉上一黑,默默的垂下眼瞼看著胡麗,胡麗早已耷拉著腦袋把頭深深的埋進了銀夜的懷中,一雙清澈的美目閃閃爍爍。哎,告狀不成反而丟盡了臉,真是得不償失。

眾人忍著笑,肩膀卻都抖得厲害,但很默契的沒有人笑出聲。試問整個狐族有誰能有滄嵐這樣的膽子敢在老虎嘴裏拔牙?

胡麗不知道原因,她也很想知道原因,所以她問了。很小心、也很小聲的問了:“這家夥很厲害嗎?都不用現身的?是不是長的很……很奇怪?”

“哼”,銀夜用鼻子哼了哼,撇撇嘴道:“他是我師兄,狐族最厲害的幻影隱衛。他的長相嘛……你不用知道,只知道他是個怪胎就行了!”

胡麗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忽然很同情的朝某個暗處望了一眼,表示理解。原來如此呀!

看著胡麗眼裏的神情,滄嵐氣得暗暗咬牙。什麽眼神這是。人家明明是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超級無敵美男子好不好!

銀夜得意的摟緊了懷裏的嬌妻。他才不會讓小胡麗看到這貨的長相呢,否則他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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